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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苦难,我的大学

来源网站:百味书屋 2017-04-25 06:5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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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一:《我的苦难,我的大学》

《我的苦难,我的大学》

作者:赵美萍

仅以此书献给我多苦多难的母亲,献给我无怨无悔的青春岁月,献给全天下向苦难命运

不屈挑战的年轻人,献给所有远离故土在外打工的人们。

生命中的痛苦是盐,缺少了它,生命就会变得苍白无味!

第一章:成长是痛苦的,而生活并未停止成长

(一)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他的容颜已经变丑了,手指也可怕地蜷曲着,父亲的玉树临风

已经一去不返。可是,有谁明白一个六岁女儿的心:我深深地爱着父亲那变得丑陋的容颜!」关于我出生的细节,是母亲后来一点点回忆出来的。我出生的那天,据说是个"娘娘命"

的日子。

那是1970年的正月初一晚上10点左右,我在母亲的肚子里整整折腾了两天一夜后,终

于呱呱落地。手脚麻利的接生婆提着我的双脚,让我头朝下,狠劲在我屁股上拍打了一下,

我便"哇"地哭出声来。接生婆提着我,喜颠颠地对焦急地等候在门口的父亲说:"赵夕贵啊,

你好福气,生了个娘娘命的女儿,将来这丫头,非富即贵,难怪这么会折腾。"后来我才知

道,正月初一出生的女孩是"娘娘命"的说法来自《红楼梦》,代表人物便是贾元春。然而我

后来的人生经历却证明这完全是一派胡言。

我出生时,父亲已经40岁,母亲38岁,在我来临之前,他们结婚8年未曾生育。父母

被中年得女的巨大喜悦笼罩着,对我爱不释手。时任公社会计的父亲给我起名"美萍".也许

就因了这个"萍"字,我的人生从此与漂泊有关。

我的记忆从3岁就开始了。尽管3岁的孩子可能对一切事物都很懵懂,但并不影响我对

往事的怀念。

那时的江苏省如皋县(现为如皋市)十分贫困,而我家所在的江防乡永福村更是个贫困

之乡。在乡下每一条尘土飞扬的小路边,摇摇欲坠地站立着一座座三开间的茅草屋,一般都

是一间卧房,一间客堂,一间厨房兼猪羊圈。那时,苏中农村的猪羊大多养在家里,所以每

户人家的家里都常年迷漫着一股猪羊的臊味。那时唯一能果腹的就是黄澄澄的玉米糊,喝得

每个农民的牙齿上长满黄色的牙垢。而玉米糊不饱肚,两次尿一撒,胃就空了。终于熬到冬

天,待到山芋(也有地方叫红薯或红苕)成熟,早饭就变成了山芋茶——把山芋切成块,放

在水里煮,山芋煮烂后,放上糖精,甜甜的山芋茶就出锅了。整个冬春季节,基本上都是靠

山芋度日。除了山芋茶,人们还变着法子蒸山芋片、烤山芋……吃得满村人都便秘腹胀,放

个屁会臭半天。至于大米饭,那是过年时才能惊鸿一瞥的人间美味。偶尔谁家能吃一顿韭菜

鸡蛋面条,那就是过节了。

不过,农村也有美丽的地方。我家屋后有一条无名小河,常年清澈,它是鸭们、鹅们甚

或菱角们的天堂,夏天又成了孩子和男人们的天堂。河这边有我家的半亩自留地和十几棵白

果、刺槐、泡桐等杂树。河那边有属于集体的站得威风凛凛的杉树。触目所及,天高云淡,

碧水清波,绿树成荫,处处美景。

我的童年生活不能不提到美华,我的妹妹。她比我小3岁,生于美丽的五月。她的到来

给了父母锦上添花般的骄傲。父母给我们两姊妹的爱非常平等。常常是妹妹在母亲怀里勾着

脑袋吃奶时,我则在父亲厚实的胸膛上取暖。

父亲玉树临风,颇有文才,受人尊敬。母亲不识字,但贤淑温柔,通情达理。他们贫穷,

然而恩爱。

我和美华的幼年时代充满五月栀子花的馨香,栀子花是母亲栽的,就在屋前小院里,当

初夏来临,它就如期盛开。那种绵长而浓烈的馨香温馨了我们浑浑噩噩的幼年。直至如今,

我也没觉得有哪一种花香比得上栀子。

除了美华,事实上我还有一个"姐姐",叫美英,比我大20岁,她是父母因久久不育而

领养的,来家时14岁。据说她家因孩子多,父母养不了,便将她送给了我的父母。但她很

恋家,常把我妈妈给她买的衣服偷偷拿回家给她的姐妹们穿。我出生的那年春天,美英嫁给

了本村一个杀猪的小伙子。我生下来11个月时,美英也生了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外甥。平

时我们两家相安无事。虽然在一个村,相隔不过几十米,但姐姐从不主动来看望父母,她并

不爱我的父母。

灾难是不期而至的,猝不及防的灾难的来临,过早而又彻底地摧毁了萦绕于我懵懂幼年

的平静与温馨。

首先是父亲的病变。年轻英俊且才华横溢的父亲先是手指难以伸直,佝偻着,越来越像

鸡爪的样子,接着头发也如秋叶般掉落,很快,眉毛睫毛也全然不见。父母的惶惑被六岁的

我尽收眼底,他们每天急慌慌地奔波于家和医院之间,脸色一日日凝重。

终有一天,两个穿白大褂的人直奔我和美华上的幼儿园而来,将我和美华全身上下一通

检查,还抽了血。周围的眼神是紧张的、怀疑的、畏惧的。我和3岁的妹妹展览似的呆立当

地,无助地、茫然地、惊恐地任人摆布。父母不在身边,没人能想象我的惊吓有多大,一种

朦胧的、莫名的恐惧深深笼罩了我小小的心。

终于得知结果了,原来是一种叫麻风的病在父亲身上显形露迹了。那是1976年的夏季,

我与快乐从此无缘。

父亲很快离家住院,医院是离家20多公里的江滨麻风病医院,在长江边上,是个潮湿

而与世隔绝的所在。我患病的父亲就在那个莫名其妙、烦躁不已的夏日清晨离家而去,由大

伯和母亲送他去的医院。

父亲临走时,终于在厨房的灶间里找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6岁的我不会像现在的

影视剧中的孩子那么伶牙俐齿,什么懂事的话都说得出。惟有哭,是我当时惟一的表达伤心

的方式。记得当时,父亲用他那再也伸不直的手指撸撸我的一头小黄毛,叹口气,哑着嗓子

说:"萍后(我的小名),爸爸去治病,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你要听妈妈的话,妈妈身体

不好,你帮妈妈多做点家务,你马上就要上一年级了,要好好读书,爸爸希望你将来上大学,

听到没?"我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他的容颜已经变丑了,手指也可怕地蜷曲着,父亲的玉

树临风已经一去不返。可是,有谁明白一个6岁女儿的心:我深深地爱着父亲那变得丑陋的

容颜!

我在父亲期待的目光中死命地点头,一边用手背抹着眼眶里奔腾而下的泪水。父亲拍拍

我的肩,转身走了。父亲去的方向是西边,初升的朝阳在他的左后方紧紧跟随着,父亲挺拔

的身躯在我朦胧的视线中越来越小。生离的感觉如此痛彻心肺,我终于忍不住在父亲的背影

里号啕大哭。

送父亲去医院的大伯呵斥我:"哭什么哭?又不是不回来了,晦气!"而我哭得越发凶了,

我不懂得什么晦气不晦气,只晓得那渐行渐远的,是我此生最最依靠和疼爱我的人呀!父亲

从门前的小土路上蹒跚而去的背影从此固执地盘踞脑海,挥之不去。

(二)

等到美华感到疼痛的时候,她的腿部已经浓烟滚滚,皮肉和棉裤的焦味弥漫了整

间屋子。」

每当夜里我和美华依偎在忧郁无比的母亲怀里等待睡眠时,我总会情不自禁地去摸母亲

的下巴。美华生下后,我一直和父亲睡一头,我早已习惯父亲硬硬的胡子扎在我嫩嫩皮肤上

的感觉,这使我能够十分塌实地睡觉。现在父亲走了,他的归期又是多么遥远而不具体,每

夜的每夜,我在浅表层的睡眠中想念父亲,噩梦连连。

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懂得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父亲的病是所有不幸的根源。

我对此病的理解是从村人的神情举止上感觉的。那时我天天与美华手牵手,从村头走到

村尾的幼儿园去,500米长的小路漫延着遥遥无尽的屈辱和冷漠。一路上侧视的目光和躲闪

的身影使我难过至极。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更使我惶惑悲伤的是,我和美华的身后总会

跟着一帮男孩子,手作鸡爪状,齐声高喊三个字:"小麻风!小麻风!小麻风!"其中就会有

我的外甥,这个长得黑瘦的家伙也许是觉得有我们这样的姨有损他的形象或尊严吧,他在那

帮男孩子中间表现出一种凛然的大义灭亲。他不叫我和美华姨,也不叫我们的名字,而是叫

"小麻风".若我们逃得急了,男孩子们便手捏土坷垃紧追不舍,他们会一直追到我家门口,

然后将泥巴砰砰砸向我家的木板门。如果母亲在家里,她会出面,不是呵斥,而是神色哀怯

地恳求男孩子们:"美萍美华比你们小,你们不要欺负她们俩好不好?她们喊你们哥哥哪……

"男孩子们讥讽地叫:"我们才不要小麻风叫哥哥……"母亲的眼圈便会红了,一句话不说,

关了门,转身进房,哭去了。

从此,我和妹妹再也没有了小伙伴,再也不是乡邻家受欢迎的孩子。我们走在路上,

急惶惶、胆怯怯,像两只忧伤的小老鼠,在一片喊打声中仓惶逃窜。

但这仅仅是苦难开始的前奏。

就在父亲住院的那年冬天,3岁的美华遭遇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个巨大灾难。 快过年了,大队分猪肉,母亲兴高采烈地去队里拿我们家的那份肉。肉,是那个时代无

比珍贵的一种副食!一般来说,我们也只有过年时才能有幸尝到令人馋涎欲滴、切成块状的

连皮红烧肉。即使闻一闻那肉香味,也能快活地扒上几口糙米饭。而糙米饭也只有在过年时

才会在苏北农村人家的饭桌上亮相。

母亲去大队拿肉的那天似乎也没什么不祥的预感,分肉的喜悦挂在她的脸上,她轻快地

吩咐美华和另一个在我们家玩耍的亲戚家的小孩乖乖在家呆着,不要吵架,她一会就回来煮

香喷喷的红烧肉吃,两个孩子愉快地答应着,母亲就挎上一只小竹篮走了。

当时美华和那个和比她大一岁的小孩在火盆边一边烤火,一边爆蚕豆和花生吃。苏中的

冬天比较冷,几乎每个农家都有陶制的小火盆。一边取暖、一边在火盆里埋上几颗蚕豆和花

生,爆熟了,再用树棍拨拉着找出来吃——这是孩子们乐此不疲的小游戏。我那天碰巧不在

家,为什么不在家的细节记不清了。惟一记得的是美华后来凄厉无比的哭号。

美华在和那个小孩争抢爆熟的蚕豆时发生了争执,美华抢不过那个比她大的孩子,她急

中生智,将穿着棉裤的腿压在了火盆上,以此保护自己爆熟的蚕豆不被对方掠夺。等到美华

感到疼痛的时候,她的腿部已经浓烟滚滚,皮肉和棉裤的焦味弥漫了整间屋子。美华吓坏了,

她想到水缸里有水,想爬到水缸里去,这样就可以灭火了。可遗憾的是我家的水缸太高了,

3岁的美华往缸沿上爬了几次都滑了下来。然后她把膝盖抱在胸前,企图压灭火焰。但是,

她很快感到胸口也疼痛起来——膝盖上的火苗已经舔向了她的胸口。于是美华开始撕心裂肺

地惨叫起"救命"……

等到住在我家西边的曹队长闻讯赶来时,美华的棉衣已经火苗簇簇了。曹队长拼命撕扯

美华的棉衣棉裤,但母亲亲手缝制的棉衣太结实、纽扣太严谨了,曹队长实在撕不开,只好

找来剪刀三下五除二剪除了美华身上的棉衣棉裤,美华的前胸和右腿的创口已经惨不忍睹

了,有些皮肉已经粘在了剪下的衣裤上。美华像一只被活剥了皮的小猫,不停地、凄厉的号

哭着,声嘶力竭……

(三)

「那年的春节无比凄惨!父亲在一个未可知的地方治一种很可怕的病,美华在家里哭叫不止。

我的世界没有一丁点的快乐,像没有花朵的冬天的原野一样凄凉。」

美华的号哭一直连续了整整三个月!那三个月里,家里始终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心

痛如绞的母亲怀着赎罪般的心情每天为美华煮一个鸡蛋,剥出蛋白给美华吃了,蛋黄则放在

铜勺里熬成油,然后把这种特殊的、难闻的油敷在美华的伤口上。每天一次。这是母亲千方

百计打听来的偏方,据说治疗烧伤有神奇疗效。

给美华抹药油是一个艰难而残酷的过程。美华烧伤后,她每天只能坐在一只直径一米左

右的圆形笸篮里,她的世界就只有笸篮那么大,她在里面爬,或者坐,一切以不连累伤口疼

痛为前提。如果她的伤口发生疼痛,她会随时惨叫或者号哭,母亲就会陪可怜的美华一起抹

泪。可能是蛋黄熬出的油抹在伤口上极其疼痛,每次换药时,美华总是哭得惊天动地,并且

拒不配合母亲。母亲只好一边落泪,一边"乖乖"、"宝宝"地唤着美华,一边不得不狠劲地腿

手并用制服张牙舞爪的美华,直到成功地将药换好为止。我曾帮过母亲的忙,按住美华的两

只手,母亲用腿夹住美华的腿,谁知美华扭头张嘴就咬我的手,我一怕,松开了她。母亲骂

我没用。她一边哗哗地流着眼泪,一边给美华敷药……

这三个月里,家里没有欢歌和笑语,只有美华的哭声、母亲的泪痕和蛋黄油那难闻至极

的味道!那年的春节无比凄惨!父亲在一个未可知的地方治一种很可怕的病,美华在家里哭

叫不止。我的世界没有一丁点的快乐,像没有花朵的冬天的原野一样凄凉。

三个月后,美华的伤口慢慢长上了新肉,只是胸口和右腿膝盖的部位留下了碗口大

小的疤痕。妹妹从此与裙子无缘。

我的童年生活孤独而灰暗。那时天总是很蓝,小路总是很长,忧伤总是遥遥无期。 我于1976年9月上了小学。原以为长大一些后,所受的欺凌会少一些,其实不然,学

校更是个爱憎分明的小社会。第二年,治疗好烧伤的美华上幼儿园了,我们每天手牵手上学

放学,依然日日行动如鼠,孤独而坚定地行走在悠长悠长的小土路上。每天最大的安慰是放

学回家时,远远望见母亲等在马路边的瘦弱身影。

母亲身体不好,头痛和胃痛时常折磨她。母亲的呻吟是贯穿我整个童年时代的忧郁音符。

每当我和美华放学回家,没见到母亲站在门前引颈眺望的身影,我的心就会莫名地沉下去,

我知道,母亲十有八九又病卧在床了。母亲一病,我就觉得,惟一可靠的一棵树也倒下了。

于是我无事自通地学会了做饭洗衣、割羊草煮猪食,帮妹妹梳头扎小辫,甚至缝补衣裳。7

岁,小萝卜头一样瘦小的我不得不开始当家。

原以为美英会在我家风雨飘摇时助一臂之力的,这也是父母抱养这个女儿时的初衷,但

她没有,也许是怕麻风病,也许是怕我们的连累,反正美英经常上工从我家门口来来去去,

就是不进门,甚至不会扭头看一眼。

在父亲住院的三年时间里,我艰难而不屈地成长着。

在学校里,我是最受同学欺凌和冷落的一个,甚至没人愿意和我坐一张课桌,最后和我

分在一道的,是个不能控制自己大小便的傻子。无论春夏秋冬,傻子总穿开裆裤,为的是可

以随时"方便",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课间随心所欲地拉一泡屎,并且是坐在板凳上拉。我报告

老师,老师便指派我将傻子的板凳拿到门口的小河里洗干净。我一言不发地照做不误,我整

整帮傻子洗了一个学期的板凳,不但洗板凳,我还得给他擦屁股,那时候没有卫生纸,只能

用小树枝、小篾片刮。给傻子刮一次屁股,我得至少寻觅七八根小树枝。后来学校让傻子退

了学,我帮他洗板凳和擦屁股的任务才算结束。

小学时更深的一次屈辱记忆是被人逼债。债务是一分钱。债主是同班同村的一个姓祁的

女同学,借钱是为了买一块橡皮。因为我暂时还不起,一天中午,祁同学带领几个同学把我

拦在马路上,逼我还钱。我恳求她再宽限几天,可祁同学不干,她吊住我的书包,死死地拖。

我委屈、惊吓不过,"哇"地一声号啕大哭。祁同学怕了,立马和同学作鸟兽散,留下我瘫在

阳光正午的泥土路上孤苦无助地放声大哭着。

后来是母亲闻讯赶来,将我拉回家。母亲得知原由后,沉着脸从裤腰处的口袋里掏出一

分钱纸币,拉着我到祁同学家还了。回来的路上,妈妈警告我:你给我记住,以后不准向任

何人借钱借东西!这件事给我印象深刻,一直刻到现在,轻易不敢负债。

(四)

「我一边守着母亲一边就着煤油灯看课本,长夜漫漫,从小我就习惯了在黑夜中思索或

阅读。那些课本也成了孤寂的寒夜中惟一让我感到温暖和不再害怕的精神抚慰。」 如果用植物来比喻那时的我,狗尾巴草应该是最恰当的——它在农村随处可见,人和动

物都不喜欢它,但它总是倔强而卑微地生长着,任何雪雨风霜都不能使它彻底枯萎和灭绝。 在我上二年级时,母亲又患了一种容易昏厥的毛病,她有时正好好地吃着饭,会突然往

后一倒,人事不醒,呼吸微弱。母亲第一次发作时我以为她不行了,和妹妹吓得哭叫不已。

近邻们闻声而来,有的掐人中,有的往母亲嘴里灌水,母亲呛着了,便咳嗽着悠悠醒来。这

一招我学会了,后来的若干年,我就是用这种土办法抢救过母亲无数回。母亲对我感激不尽,

总说她的命是我给的。

很多个夜晚,我守着昏昏然的母亲不敢入睡,怕她昏厥后得不到及时抢救而永不醒来。

我一边守着母亲一边就着煤油灯看课本,长夜漫漫,从小我就习惯了在黑夜中思索或阅读。

那些课本也成了孤寂的寒夜中惟一让我感到温暖和不再害怕的精神抚慰。我总是等到母亲睡

到发出均匀的鼾声才放心地睡觉。长此以往,老师还没有教到的课文我都超前读完了。当老

师刚开始讲新课文时,我已会将新课文倒背如流,作业也做得整齐正确,老师很惊奇,视我

为"神童",并号召同学们向我学习,但没人得知我的成绩包含有多少心酸。

在学校里,我独来独往,没有朋友和玩伴,惟有学业令我扬眉吐气。

也许是与生俱来,也许是父亲的遗传,我的聪慧全体现在了学习上。从一年级起,我一

直是班级里的学习委员,作文尤其优秀。深得老师们喜爱,纷纷预言我是上大学的料。三年

级时,班主任要我跳级直接上五年级,母亲拿不定主意,去医院和父亲商量,结果父亲不同

意,他希望我脚踏实地一级一级地上。

转眼就是我三年级的暑假,我的心情无与伦比的欢欣,因为我这个暑假将要在父亲身边

度过。他的病情据说已经得到控制,再过半个多月,就可以出院回家了,这真是一个令人振

奋的消息。父亲捎话回来说这个季节正好桃子和香瓜都熟了,他的病房后面就是一块香瓜地,

那块香瓜地成了我最向往的天堂。

暑假一开始,母亲就带着我和美华去了医院。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父亲了,他看上去一

副健康的样子,秃发的头上戴着帽子,眉毛和睫毛是不会长出来了,但我已习惯父亲这种另

类的清秀。

父亲在医院门口迎接我们,我和美华抢着叫"爷"(苏中农村方言,即父亲),父亲极慈

祥地一手牵一个女儿,满脸柔情。一路上不断有人和父亲打招呼:"赵夕贵,你的丫头来啦?

"父亲答:"是呀,来啦!"父亲的笑容像泡过的茶叶,舒舒展展。

我没觉得这个夏天有什么异样,医院里的栀子花祥和而平静地开放着,幽幽散发着阵阵

清香。我的心情好得无法形容,我天真地想:我一定能过一个非常快乐的暑假。 母亲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妹妹回家了。母亲临走关照我:"萍后,好好照顾你爷,过半个

月,我跟你大伯来接你们回去。"我快乐地点着头,这是一个多么光荣而又美好的任务。我

牵着父亲的手目送母亲牵着妹妹的手回家去。和无数个夏天的清晨一样,这天早晨天高云淡,

空气中飘着栀子花的浓香。母亲挥手让我和父亲回宿舍去。而父亲坚持要等母亲走到拐弯看

不见为止。父母的恩爱让懵懂的我有一点点的感动,那一种温馨与美好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

容。

母亲和妹妹就这样毫不设防地走出了父亲的视线与生活。父亲和母亲一定都把希望寄托

在不久后的相聚上了,所以离别没有任何伤感与留恋。由于要赶在太阳升高之前回到家,母

亲的步子甚至有点急促,对于不久后的灾难一点预感都没有。我也是。

篇二:我的苦难我的大学读后感

《我的苦难我的大学》读后感

“一棵无根的萍草,能够逆流而上已经十分不易,如要生根发芽,不仅需要合适的水温和环境,更需要坚韧的毅力。我相信:毅力,能让河流扑进大海,能让水滴穿过顽石,能让人拧弯命运”,这便是坚强内心的不竭动力,有了这样的意志与决心,再大的苦难也能成为成长的大学。

这个暑假,在学车的闲暇时间里,我看完了《我的苦难我的大学》这篇不算太长的自传。,面对作者这种面对生命和生活的顽强与坚韧,说真的,我在学车时就算顶着再强的烈日还是教练劈头盖脸的臭骂,消极情绪也不会那么强烈,我对自己说,赵老师经历了如此的磨难都不低头不后退,这点事算什么。或许是赵老师给了我精神的慰藉,这次学车的过程也是挺顺利和愉悦的。

这篇自传大部分都是赵老师所经历过的极为悲惨的人生经历,尤其是童年的那段经历尤为让我震惊。童年,本来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可是老天有时候就是那么喜怒无常,祸患就这么悄然而至,一个医疗事故,慈爱的父亲离开了作者,离开了这个家,原本美好幸福的生活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的所有快乐与幸福在1978年的8月21日(阴历七月十八)这天嘎然而止,命运在这里走出了它的分水岭,带着我泅向苦难之海”,作者这样形容童年的剧变。童年的伤痛和苦难对一个孩子的影响可以说是永远的。坚毅的作者化悲痛为力量,是自己过早而迅速的成长,也磨练了坚强的意志。但我更认为一个快乐满足的童年更重要些,以后要尽量满足。

父亲去世后,无数的不幸与挫折接踵而至。母亲前夫杨东启的威胁与骚扰,这个恶魔般的人让这个破碎的家庭更加四分五裂,作者一家不得不离开这生活了11年的故土,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仓皇大逃亡。逃亡后的生活也不尽如人意,作者亲眼见证了亲人的无情冷漠与陌生人的好心,这使得作者内心无比酸楚。后被周姓人家领养,却不知自己竟是被作为童养媳,寄人篱下的生活是那么艰辛、痛苦。在不服输的决心下,作者写信向母亲求助,最终母亲前来。面对这样的情况,周姓人家的丑恶嘴脸再次显露,他们谈起了价钱。作者的境遇让我深深体会到人心的冷暖,世态的炎凉。我们需要一个和谐、幸福的社会,但那或许还有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要走。

最让人钦佩的是作者在经历各种困难时依然保持着那份对学习的热爱,即使是用自己柔弱的身体在采石场摸爬滚打的时候,即使是无书可读的时候,仍然可以保留那份对理想的追求。这是很多身处幸福却不懂珍惜的人的鲜明对比,我自己也是,童年根本就没有学习,求

知很强的欲望,对学业的追求也是在认知慢慢积累后开始的。而且我在求学的欲望中绝对没有作者的万分之一。

人很多时候都必须坚强,自己去面对很多事情,即使是在最害怕的东西面前还是要想办法去解决,绝对不能依偎别人。当作者一步一步走向成功的时候,她所承受的辛酸也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这种看似痛苦的煎熬其实是她不断蜕变的过程,过程是万般痛苦的,可是生活的不幸,无奈,逼迫,让这个农村的女孩学会了忍耐。在打工的生涯中用汗水换取生活的物质,用笔去书写耕耘理想的种子。由一名小学学历的外来打工妹变成知音杂志社的主编,其中的磨练,其中的曲折,其中的历程,我都万般佩服。

看完这自传,我的内心深受震撼。不管这艰难,困苦,不幸,怎样去折磨她,最后她都以超越常人的能耐完成自我的蜕变,成就了自己辉煌的人生。在以后学习与生活的路途上,困难与挫折必定会时不时的光顾我,“苦难是一笔财富,我得感谢它。人生是一条河,无论水深水浅你都得趟过去,才能到达你想去的地方”,赵老师的这句话,还有她的经历与精神都将激励我前进,让我时刻记住保持一颗无畏、乐观、坚毅之心,好好的生活下去。人如果不能选择出生的命运,还可以选择生存的命运。总有一种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加油!

篇三:我的苦难 我的大学

这是一篇博士论文的后记,寒门子弟肖清和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苦难和贫穷从来都只是暂时的,众人相欺也必有众人相扶,冷暖人情在他的笔下化作两个字——感恩。

我的苦难 我的大学 作者介绍:肖清和,男,1980年出生,安徽潜山人。肖清和自小家境贫寒,小升初考试他取得了全乡第二名的好成绩,但因家里付不起学费而一筹莫展。同龄人都去新学校上学了,而他只能边放牛边找书看。那年秋天,他背完了整整一本宋词。第二年春天,在改嫁的母亲的努力下,他终于重返学校 。1999年,考上了北京大学哲学系,2003年,以优异成绩免试攻读该系研究生,2005年又由硕士研究生转为博士研究生,2006年,获得北京大学与香港中文大学联合培养博士生的资格,2009年分别获得北京大学与香港中文大学哲学博士学位。现任上海大学宗教与中国社会研究中心研究员,副主任,全国优秀博士论文获得者。

在我上学的22年(1987-2009)中,充满了坎坷与风雨。7岁时,母亲想让我上一年级,因为交不起钱,只好先上幼儿园,荒废了宝贵的一年时间。12岁时,家里勉强让我上到五年级。差一点因为交不起考试费用,而失去参加小升初考试。班主任老师来我家做工作,可是,实在没钱。结果,班主任代我交了钱。我考 了全乡第二名。然而,这个成绩丝毫没有给我带来喜悦。相反,却是无尽的痛苦。因为我不知道我家从哪里弄到学费。邻居家的孩子都没有考上,相反却因为有钱,可以买上初中。当他们兴高采烈、欢声笑语地去镇上上学时,我只能在家里帮忙干农活。村里有家好心人,也是同一姓的家里人,想资助我上学。我很高兴。可是, 很快希望就落空了。因为他家里人的反对,他也不得不放弃资助我的想法。

那一年秋天,同龄人都在新学校上学,过得让人兴奋、让我充满想象和向往的中学生活;可我,只能在家里放牛。牛是一种很灵性的动物,我和它逐渐成为好朋友;慢慢的,我可以把它放在山上,而不去管它。因为,这样我自己看书。那个秋天,我背完了整整一本宋词。直到现在,我所能记住的宋词都是这时背诵的。每当黄昏来临之时,我就和牛儿一起回家。和我家共养这条牛的大爷,总是毫无留情的批评我放牛不认真,牛儿没吃饱。满怀委屈的我,也不做争辩,只是在想,我不适合放牛吧。

可能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家会这么穷?人是没法选择自己的出生的。1980年 我出生于安徽潜山一个小山村。可能对于潜山,看官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这个地方出过程长庚、张恨水、余英时等大家。古南岳(现称天柱山)就在县西北方向,相传大乔、小乔就生活在这个地方。而古南岳下面的潜河两岸曾是古皖国所在地;古南岳亦被称为皖山。安徽简称皖,亦是从此而来。我们村里大部分都姓萧,相传是 从河南迁过来的。我家到我爷爷(曾做过保长)的时候,开始衰落。我爷爷有三个孩子,我父亲是老小。大叔脚残疾。奶奶在我出生之前不久就去世了。二叔是个瞎子,很早就去世了。父亲读过新式学堂,但为人怯懦,没有主见,且不会生理。母亲则好强。我8岁时,爷爷病逝,家中无一分积蓄,多亏一位医生资助了20块钱,才最终办了丧事。爷爷去世后,家势每况愈下。母亲无奈开始四处做生意,一开始是收破烂,后来是做蔬菜生意。

虽然80年已 经改革开放了,但是我们那个小山村还是笼罩在一篇诡秘、落后、封建的风气之中。当我母亲第一次穿连衣裙回家时,全村都沸腾了。随后,她认识了一位生意上的异性朋友,并带他回家时,全村更是乱成一锅粥。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大叔以及那位母亲的朋友睡在一起的。突然,有邻居急冲冲叫开门。父亲起来开了们, 一帮人就像凶神恶煞的土匪一样抢门而入。一群妇女稳住了我母亲。另一群男人们则冲进我睡觉的里屋。他们将母亲的朋友抓起来,推搡着去老屋大厅。他们让母亲的朋友跪在“天地君亲师”之前。

第二天,他们把他送到了村公所。有村干部在审问,有干部在笔录。全村人都围在外面看热闹。那种情景历久弥新,如今仍历历在目。我记得他们的表情,我记得他们的话语,他们是那么兴奋,是那么热烈。在小山村,这或许是一件大事了,大家好久都没看过。

本来,母亲因为性格暴躁、又很好强,经常与邻居吵嘴、打架。可是,父亲又软弱。母亲以及我自己经常受到别人的欺辱。只记得有一次,我们一家人正在吃饭。有个邻家妇女刚从田里回来,拿了个锄头,啪的一声就捅坏了我家的窗户。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家是老屋,比较矮小。他们可以随便捅。还有 一次,我们也在吃饭,另外一个邻家妇女刚从山上回来。若无其事、大摇大摆从我家门前经过。结果不知何事又和我母亲扭作一团。因为我家是老屋,和他们家共用一个走廊。通过这个走廊,我家可以经过他们家而去共用的老屋大厅。一般都是在大厅里进行红白喜事等大事。结果,他们家就很霸道的在这个走廊里安了一个门, 只有他们可以开,而我们不可以。换句话说,他们随便可以过来,而我们不可以过去。还有一件很屈辱的事,现在想起来,真的让我很痛苦,甚至对人性本善都产生了怀疑。那时我还很小。另一邻家妇女因为和我母亲吵架,结果拿起掏粪的粪勺盖在我头上。在农村来说,这种做法是很恶毒的。其用意也很明显,是希望我永远晦 气,永远也不会长大。

因为这些背景,再加上这次事件,母亲想到了离婚。我记得,母亲坐在门旁一边哭,一边抚摸我的头。她说以后就没有人照顾你和弟弟了,你长大了,要多照顾弟弟。那时,我11岁。母亲走了。留下孤零零的我,还有6岁的弟弟。

可怜的弟弟没人照顾,又黑又瘦。直到现,村里人还叫他“黑老”。他常常自己睡在地上。由于没有人管教,他变得很顽皮。时常还小偷小扒。邻居就向我告状。我也没办法,常常关起门来用皮带打他,我一边打,一边哭。

也就是我考上初中的那一年,父亲还养了一个猪。我也没有求他卖掉猪给我上学。因为我知道,即使这一次凑到了学费,还有下一次。以前,我找他要学费时,他总是让我一个人去要债。他只会卖苦力,而别人也总是不及时给工钱。我只能认命。那一天冬季,他听从邻人的建议,让我跟随邻人的亲戚一起 外去打工。那时,我才12岁。先来 到离家几十公里的师傅家。帮师傅家干农活,早上要早起。寒冷的冬季早晨,田里全是一层白白的霜冻。我只能咬牙坚持下去。有时,师傅让我给他们孩子送衣服或者书包。看到同龄人在学校里安静的上学,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后来,师傅带我外去了。来到另一个城市,宣城。我师傅是弹棉花的。因为我力气小,只能做 一些简单的话,如刨旧棉絮、牵线等。刨旧棉絮时,常常弄得鼻子里都是棉絮,几乎令我窒息。牵线是用中指勾着,常常弄得中指关节处裂开大口子,血流不止。那时,我身体还不好,常常有蛔虫爬出来,我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辛苦的冬天过去了,我挣到了75块钱。我穿着在外打工时好心人给我的衣服回家了,很认真的将这75块钱交给父亲。他拿着钱去办了年货,我们过了一个快乐的新年。后来,我从别人那里知道。父亲舍不得卖猪给我上学,却听从邻人一起偷别人家的打稻机,被抓,受罚,结果卖了猪交罚款。

第二年春天,母亲在外婆家听说了我的事情,非常痛心。尤其是听到有人说我考了全乡第二名之后,便义无反顾要让我重新走入课堂。一开始,村里人还是很“小心”,还跟我说:“你妈妈会不会拐走你,要卖了你呀?”我无所适从。外婆家离我家有20多公里,那一次天正在下雨,母亲一直冒雨走来找我,却遭到村里人的白眼。

很幸运的是,通过母亲的努力,以及母亲改嫁后的叔叔——也就是那位他的朋友的支持,我终于重返学校了。我重新上5年 级,并于同一年参加小升初考试,结果考了第一名。上了初中,我的成绩依然名列前茅。但那时也非常艰苦。虽然母亲改嫁了,但家里的经济也

很紧张。而且,她改嫁到的地方也是和我们村子一样。对于这位外来妇,村民们充满了怀疑、敌意与仇视。尤其是母亲执意要给我上学,更让他们愤怒。他们认为我母亲是要拐骗他们家 的财产,是不安心在那里过日子。母亲改嫁后的丈夫家的亲戚朋友对此尤为阻挠。妯娌之间常常吵嘴打架。尽管受到这么的阻挠与艰难,母亲还毅然坚持给我上学。不过,很幸运的是,母亲的丈夫——我的继父,对我上学还是非常尽心、非常努力,尽管他有时也忍不住会受到别人的挑唆,对我母亲大打出手。母亲不止一次和我说过,她不能死,她要忍,她要坚持,因为她要让我上学,她要让她的两个孩子好好活着。

在那段艰难困苦的日子里,我最担心的不是我的成绩,而是每个学期开始。因为,学费问题让我常常一筹莫展。常常是开学之初,我在马路边等母亲来。常常是望眼欲穿,常常是欲哭无泪。饿了,啃一口父亲给我做的干粮;渴了,就只得忍着。马路上尘土飞扬,我那时是多么恨汽车!我恨它们耀武扬威的 在我面前驶过,而留下令人讨厌的漫天灰尘!

然而,温暖的校园生活让我孤独、受伤的心灵常常充满了阳光和雨露。亲爱的老师和同学们常常帮助我。有位英语老师的夫人在食堂工作,好心的她常常不收我的饭票,还多给我饭菜。化学老师常常塞给我10块 钱。而我最幸福的事就是每个周末,我常常买些好吃的东西带回家,给大叔和弟弟吃。可是,有一次,由于我的粗心,让我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这一辈子也不会得到饶恕。因为常常吃不饱,父亲常常给我做一些干粮让我带到学校吃。但我常常吃不完,就带回家,可以给猪吃,不能浪费了。但是,那时没有多少粮食。大叔很 饿,就找到我书包里留下的干粮。可是,这些干粮因为发霉了,大叔吃了之后中毒身亡。无论我怎样后悔,无论我怎样哭泣,无论我怎样呼喊,疼我爱我、与我相依为命、善良可怜的大叔还是走了。在他去世前一年暑假,父亲外去打工了,我睡在床上,他早上起得很早,要去干农活。结果邻人偷走了装有财物和证件的箱子。大 叔害怕父亲回来会责骂他,他使劲地用脑子撞墙。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锁门?为什么没有看好家?一年后,受尽了痛苦和屈辱的大叔离开了这个世间。现在,我想好好伺候他,买好吃的给他,可这个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了。 初中三年很快就过去,虽然我的分数可以上重点中学。但校长表示,如果我高中的成绩还是和初中一样好,学校就免除我的学费。因此,我还是留在母校继续上高中。最令我焦虑和担心的事就变成了每个期末统计成绩。还好,每个学期我都是全校第一。其中,有个小插曲让我记忆犹新。由于母校的风气不 甚好。高年级的学生常常无缘无故打低年级学生。有一次,有两位复读的学生,因为家里有钱,两人住了一个宿舍。他们把我和另一个同学抓进他们的宿舍,对我们扇耳光,又打又踹。打了两个小时,才放我们出来。忍无可忍的我们,联合高一的其他两个班级,组织了校内游行。我们写了大字报,把床单做成横幅,贴上大字。 结果,校长找到了我,很严肃的告诉我:“你还想不想上学了?”我一听吓哭了,泪水不争气的流个不停。幸运的是学校很重视我们的诉求,并且对我们的处理也非常宽大。事情结束了,也没有追究。

高中期间,老师、同学对我的帮助更多。新校长常常给我100块,班主任、英语老师等等常常让我去他们家吃饭。同学也常常帮助我。周末,同学们也不嫌弃我家的破旧,一起到我家玩。邻居还很好奇的问他们:“他家这么穷,你们来干什么?”因为镇里离家有5公 里,初中时,我每个周末都要回家。因为要带咸菜和米。有时回到家,只有我一个人。肚子早就饿了,只好自己烧饭。又烧不了,弄得汗水和泪水一起流。没有米的时候,就常常吃地瓜。邻居又好奇的问:“你喜欢吃地瓜吗?吃地瓜会饱吗?”弟弟一知道我回来了,就立马消逝得无影无踪。他怕我管他打他。高二的时候,在班主任、校长的帮助下,镇上有位领导陈叔开始资助我。加上学习人任务重,周末回家的次数少多了。

99年高考,我估了分数可能要比重点线多70、80分。校长就给我填了北京大学。他说

如果考不上就免费让我复读。班主任则比较谨慎。因为我在提前录取志愿填了外交学院。我还记得班主任带我去了合肥,见了招生老师。结果老师说我太矮了(我1米65)。班主任哀求道:“他还是小孩,还会长的。”最终还是不行。班主任担心我可能考不上北大,太可惜了。

不过,上天眷顾可怜人。我竟然被北大录取了。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北大在安徽招的23个文科学生里的最后一个。我还从别人那里知道,我们县重点中学有个复读的学生分数比我还高,但没有被北大录取。我是打心眼里感谢那一年北大在安徽的招生老师。是这位老师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我考上北大的消息传到了小山村。村里人不知所措。或许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我会考上中国最好的大学,也不会想到从小受到晦气的我会有这么好的成绩。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情况往往就是这样。村民们变得比谁还快。他们马上给我家送礼,还张罗了要送我上学,见面了还时常请我去他们家吃饭。要 知道,在考上之前,我几乎没在他们家吃过一次饭。那种感觉真是太讽刺了。

因为陈叔的帮忙,我很快就筹到学费;陈叔把我送到了合肥,在分别之际,他请我吃饭。当时,我哭了,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担心未来的生活。我只记得他对我说了一句:“清和,不要怕,我们会一直支持你!”

我清晰的记得,我一个人扛着大包裹,坐着学校安排的大巴,来到北大昌平校区。报道的老师问我:“你一个人来北京的吗?”我点点头。她说,“了不起。”一开始,我的普通话不是很好。常常被人误会。

来到北大后,先前的担心变得没必要了。我们县里有一家人开始无私资助我。同时,班主任也了解到我的情况,常常帮助我。因为学校里有各种资助,还有各种奖学金,我的经济状况开始好转。大一开始,根据成绩以及家庭状况,我就获得了奔驰奖学金,连续四年。(也是在大一寒假,我家才通了电,尽 管我们村很早就通了电;以前,我一直在油灯下看书。)大四时,我一方面申请了贷款,另一方面又非常荣幸的获得了国家一等奖学金。2003年,我获得免试上本系研究生的机会。非常感谢我的导师孙尚扬教授的帮助,2005年,我又由硕士研究生转为博士研究生。2006年,在孙师无私的帮助以及香港中文大学卢龙光教授的支持下,我获得北大与中大联合培养博士生的资格。从06年到08年期间,我在香港生活、学习。= 直到今天,除去在香港的两年,我在北大整整生活了8年。期间,欢乐多于泪水,幸福多于痛苦。但是,一想到家里的情况,忍不住还很痛苦。尤其是想到自己还没有能力让母亲安享晚年。

感谢-------“凡事感恩。”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都给我许多关心、帮助。

首先应该感谢我的老师们。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今天。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的每一位老师都给予我最宝贵的帮助。我感谢他们不仅仅因为他们给予我知识、智慧,而且还是因为他们给我指明了人生的方向。

其次,我要感谢我的业师孙尚扬教授。孙师虽然对我要求比较严厉,但对我的生活以及工作均无私提供帮助。小子何幸忝列师门!老师对我有很高期望,可天性驽钝,希望老师多加谅解。老师的大恩,小子将永远铭记心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再次,我在北大学习、生活了8年。受到众多老师的恩泽、雨露。尤其感谢大学班主任李四龙老师,他在我上学之初就叮嘱我要练好普通话。他还为我提供了众多帮助,以让我能安心学习、生活。感谢研究生阶段班主任章启群教授、王宗昱教授。赵敦华教授、胡军教授、张志刚教授、沙宗平教授、张祥龙教授、徐凤林教授、叶闯教授、吴飞教授等等,我要么在他们的课堂上受益匪浅,要么在论文等方面常常麻烦他们。哲学系行政、教务管理老师束鸿俊、于晓凤、李明珍、谢红梅等老师,我曾在诸多方面麻烦过他们。在此一并谢过。

2005年暑假,我有幸获邀赴港参加香港中文大学崇基学院神学院第三届暑期密集课程。在此期间,我结识了风趣幽默、充满智慧与仁慈的卢龙光教授。并在学习基督教历史中,得到李炽昌教授、温伟耀教授、邢福增教授、谢品然教授、余德林教授等诸位先生的指教与帮助。尤其是温教授,对我有许多恩惠,让我铭刻难忘。

李炽昌教授对我关怀备至,曾通过与孙师合作学术项目,对我恩惠多多。后来在卢龙光教授的支持下,我顺利参加了北京大学与香港中文大学的联合培养项目。是年8月,我得以重返香港,再次来到山明水秀的崇基校园。在开学之始,非常有幸获允单独面见李炽昌教授。李教授就香港的学习规范、学术资源、研究进展等给予颇多教诲。卢教授则惠允承担我在香港中文大学的指导老师。对我的学习、学术、生活等各个方面予以无私的关怀与帮助。该年12月,在香港道风山汉语基督教文化研究所的推荐下,我参加了香港中文大学第三届“基督教与中国社会文化”国际青年学者研讨会。非常感谢是会的组织者吴梓明教授、吴小新博士,让我有机会第一次宣读论文,并结识了众多同道中人。前辈査时杰教授、学兄黄剑波博士、罗群、吴家齐、葛涛、张珺、李淑琼、何心平等均就我的论文给予诸多指正。在香港中文大学上学期间,我先后完成了研究生院所布置的要求。在上必修课之时,得到学愚教授、卢玉音教授、谭伟伦教授等老师的指教与帮助。在上Seminar讨论课时,陈喆、张雪松、李天钧、李家俊、汤咏、黄薇、吴青、刘义、刘晶晶、曲宁宁等同学均对我的论文提出宝贵意见。

2007年9月,在鲁汶大学钟鸣旦教授(Nicolas Standaert)与美国旧金山利玛窦中西历史文化研究所吴小新博士的支持下,我非常有幸参加了比利时鲁汶大学汉学系(Leuven, Belgium)所举办的讲习班(Workshop on the Methodology of the Study of Sino-European Contacts in the 17th and 18th Centuries)。在比利时期间,我得到了钟鸣旦教授、杜鼎克博士(Ad. Dudink)、高华士博士(Noêl Golvers)等诸多老师的帮助与照顾。尤其是鲁汶大学博士后黄小娟博士,对我的住宿、饮食等生活问题予以极大的耐心与宽容。讲习班成员李华川、陈松传、徐思源、Beatriz BALLESTEROS-PUENTE、Marie-Theres STRAUSS、Helena MOTOH、Hitomi OMATA等等对我的论文提出了极富建设性的意见。钟鸣旦教授更是认真读完了我的论文,并给出了诸多建议。其认真细致以及奖掖后学的精神,让我深受感动。杜鼎克博士还为我的论文无偿提供数据复印件。当我返回香港后,他从荷兰莱顿大学给我寄来复印件。此种深情厚谊,让我久久难以忘怀。在讲习班结束之后,我有幸参加比利时鲁汶大学南怀仁研究所举办的国际会议。收获匪浅。后来,在香港中文大学天主教研究中心资助下,我得以有条件与同学一道赴巴黎查阅资料。在吴家齐同学的帮助下,我们能够住在巴黎遣使会住院里。并能够在巴黎耶稣会档案馆查阅到诸多数据。虽然很不适应巴黎的高物价,只好省吃俭用,但其乐融融以及坐而论道之情之景,历久弥新。

自从认识了吴小新博士之后,吴老师就对我的学术研究给予了极大的支持与鼓励。2007年暑假,在吴博士的支持下,我有幸参加了北京中国学中心的暑期聚会。并聆听了范丽珠教授、刘家峰教授等治学经验,受益终身。是年11月,在吴小新博士的推荐下,广州中山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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